朝花夕拾好句好段
朝花夕拾好句好段
1、初进去当然只能做三班生,卧室里是一桌一凳一床,床板只有两块。头二班学生就不同了,二桌二凳或三凳一床,床板多至三块。岂但上讲堂时挟着一堆厚而且大的洋书,雄赳赳地走着,决非只有一本“泼赖妈”和四本《左传》的三班生所敢正视;便是空着手,也一定将肘弯撑开,象一只螃蟹,低一班的在后面总不能走出他之前。这一种螃蟹式的名公巨卿,当初都远离得良久了,前四五年,竟在教导部的破脚躺椅上,发明了这姿态,然而这位老爷却并非雷电学堂出身的,可见螃蟹立场,在中国也颇广泛。
2、可恨的是桅杆。但并非如“东邻”的“支那通”所说,因为它“挺然翘然”,又是什么的象征。乃是因为它高,乌鸦喜鹊,都只能停在它的中途的木盘上。人假如爬到顶,便能够近看狮子山,远眺莫愁湖,——但毕竟是否真可以眺得那么远,我现在可委实有点记不明白了。而且不危险,下面张着网,即便跌下来,也不过如一条小鱼落在网子里;况且自从张网当前,据说也还没有人曾经跌下来。
3、孩子们所希望的,过年过节之外,大略要数迎神赛会的时候了。但我家的所在很偏远,待到赛会的行列经过期,必定已在下战书,仪仗之类,也减而又减,所剩的极其寥寥。往往伸着颈子等待多时,却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金脸或蓝酡颜脸的神像促地跑从前。于是,完了。
4、迎神赛会这一天出巡的神,如果是控制生杀之权的,——不,这生杀之权四个字不大妥,但凡神,在中国恍如都有些随便杀人的权柄似的,倒不如说是职掌国民的生死大事的罢,就如城隍和东岳大帝之类。那么,他的卤簿中间就另有一群特别的脚色:鬼卒、鬼王,还有活无常。
5、因为东关离城远,大清早大家就起来。昨夜预约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,已经泊在河埠头,船椅、饭菜、茶炊、点心盒子,都在陆续搬下去了。我笑着跳着,催他们要搬得快。溘然,工人的神色很谨肃了,我晓得有些蹊跷,四周一看,就站在我背地。
6、这种欢呼,是每看一片都有的,但在我,这一声却特殊听得逆耳。尔后回到中国来,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,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欢呼,——呜呼,无法可想!但在那时那地,我的看法却变更了。
7、我被摆在师范学校校长的饭碗旁边,王都督给了我校款二百元。爱农做监学,还是那件布袍子,但不大饮酒了,也很少有功夫谈闲天。他办事,兼教书,着实勤快得可以。
8、夜间独坐在会馆里,非常凄凉,又怀疑这新闻并不确,但无故又认为这是极其牢靠的,虽然并无证据。一点方法都没有,只做了四首诗,后来曾在一种日报上发表,现在是将要忘却完了。只记得一首里的六句,起首四句是:“把酒论天下,先生小酒人,大圜犹酩酊,微醉合沉溺。”旁边忘掉两句,末了是“旧朋云散尽,余亦等轻尘。”?
9、有人说,他是生人走阴,就是原是人,梦中却入冥去当差的,所以很有些人情。我还记得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小房子里的一个男人,便自称是“走无常”,门外经常燃着香烛。但我看他脸上的鬼气反而多。难道入冥做了鬼,倒会增添人气的么?吁!鬼神之事,难言之矣,这也只得权且置之弗论了。
10、别人倒还不打紧,第一个焦急的是我的,吩咐我不要再出去。但我还是照常走,并且阐明,王金发是不来打死咱们的,他固然绿林大学出生,而杀人却不很容易。况且我拿的是校款,这一点他还能清楚的,不外说说罢了。?
11、这是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式,我却不大能用。明明见它们进去了,拉了绳,跑去一看,却什么都没有,费了半天力,抓住的不过三四只。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便能捕捉几十只,装在叉袋里叫着撞着的。我曾经问他得失的原因,他只悄悄地笑道:你太性急,来不迭等它走到中间去。
12、东京也无非是这样。上野的樱花烂熳的季节,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,但花下也缺不了孑然一身的“清国留学生”的速成班,头顶上盘着大辫子,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巍峨起,构成一座富士山。也有遣散辫子,盘得平的,除下帽来,油光可鉴,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个别,还要将脖子扭几扭。真实 未审美丽极了。
13、利用的物件已经搬完,家中由慌乱转成静肃了。向阳照着西墙,气象很清朗。母亲、工人、长妈妈即阿长,都无奈营救,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,而且背出来。在百静中,我仿佛头里要伸出很多铁钳,将什么“生于太荒”之流夹住;也听到本人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,好像暮秋的蟋蟀,在夜中鸣叫似的。
14、这是一个高大身体,长头发,眼球白多黑少的人,看人总象在傲睨。他蹲在席子上,我发言大抵就反对;我早感到奇异,留神着他的了,到这时才探听别人:说这话的是谁呢,()有那么冷?意识的人告知我说:他叫范爱农,是徐伯荪的学生。?
15、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愉快。开船以后,水路中的景致,盒子里的点心,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烈,对我好像都没有什么粗心思。
16、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。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,那些大大小小的书,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对于这一门知识的著述。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;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,他们的翻译和研讨新的医学,并不比中国早。
17、哦,原下世界上竟还有一个赫胥黎坐在书房里那么想,而且想得那么新颖?一口吻读下去,“物竞”“天择”也出来了,苏格拉第、柏拉图也出来了,斯多葛也出来了。学堂里又设破了一个阅报处,《时务报》不待言,还有《译学汇编》,那书面上的张廉卿一流的四个字,就蓝得很可恶。
18、这捧着饭菜的一幕,就是“送无常”。由于他是勾魂使者,所以民间凡有一个人逝世掉之后,就得用酒饭恭送他。至于不给他吃,那是赛会时候的开玩笑,实际上并不然。然而,和无常开玩笑,是大家都有此意的,因为他爽快,爱发谈论,有人情,——要寻实在的友人,倒还是他妥善。
19、不用说碧绿的菜畦,润滑的石井栏,高大的皂荚树,紫红的桑椹;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,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,轻捷的叫皇帝(云雀)突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。单是四周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,就有无穷趣味。
20、毕业,天然大家都渴望的,但一到毕业,却又有些爽然若失。爬了几回桅,不消说不配做半个水兵;听了多少年讲,下了几次矿洞,就能掘出金、银、铜、铁、锡来么?切实连自己也茫无掌握,不做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》的那么轻易。爬上天空二十丈跟钻下地面二十丈,成果仍是一无所能,学识是“上穷碧落下黄泉,两处茫茫皆不见”了。所余的还只有一条路:到本国去。
21、油蛉在这里低唱,蟋蟀们在这里弹琴。打开断砖来,有时会遇见蜈蚣;还有斑蝥,假使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,便会拍的一声,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。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,木莲有莲房普通的果实,何首乌有拥肿的根。有人说,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,吃了便可以羽化,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,连累一直地拔起来,也曾因而弄坏了泥墙,却素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。
22、便将这事告诉了藤野先生;有几个和我熟悉的同窗也很不平,一起去诘责干事遁辞检讨的无礼,并且请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,发表出来。终于这谣言毁灭了,干事却又极力活动,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。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。
23、将走的前几天,他叫我到他家里去,交给我一张照相,后面写着两个字道:“惜别”,还说盼望将www.xxffw.com我的也送他。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;他便叮嘱我未来照了寄给他,并且时时通讯告诉他此后的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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